追思我的恩师陈华珍教授
发布者: 发布时间:2011-07-08 14:19:00
今天晚上我正好在给学生上课,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乱了我上课的思绪,陈华珍老师于7月3日晚在省中医院去世------,这是他儿子啟敏哥在电话里告诉我让我心里难于接受的不幸消息。我让学生早点回去,心里一直在懊悔,为什么不早些时候打电话给她,去看望她,最后一次向她问个好------。
记得上次我给她打电话,她说近期不太好,常去医院,我说去看她,她说不希望我们看到她不好的样子,我只好不为难她。没想到几个月的功夫就------,我心里很愧疚。
想起陈老师,我有很多话要说,就从我开始跟她学大提琴说起吧------。记得那是在特殊的年代,刚刚打倒“四人帮”,中国教育在荒废了十年动乱后的一个春天(1977年3月),我从梅州来到了广州,就读于广东人民艺术学院音乐系。由于当时全国上下准备恢复高考,各院校合并或整合后百废待兴,我们这一批被归属于恢复高考后第一届中专生。系领导安排我跟陈老师学习大提琴,我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,与大提琴开始结缘。从附中到大学,再到大学毕业并留校任教(1985年7月),要不是陈老师一贯的坚持和鼓励,我可能是一位作曲系毕业生。
广州求学和任教的十多年来,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,都是陈老师在我人生重要的转折点上给我指点迷津,关心我,爱护我,让我喜爱大提琴,并以大提琴作为事业的载体。在留校任教期间,她支持我,勉励我,常常教诲我说:做老师要有爱心,有责任心;要不断地学习,不断地接受新事物,不断地更新观念,让我在大提琴事业的追求上有信念,有依托。
1987年9月初次赴北京学习,她寄予我希望,跟我介绍她的同学中央音乐学院朱永宁教授,尔后又引荐给前中央音乐学院管弦系副主任王祥教授,让我在新的环境下有条不紊的学习,完成了研究生学业,圆了我多年的梦想和追求。1993年8月,我获得了全额奖学金赴美国留学。在香港短暂停留时,她和杨桦老师(她的先生著名指挥家)一起邀请我共进晚餐,临别时的鼓励的话以及依依不舍话别的情景仍历历在目------。我承载着前辈的嘱托和后望,踏上了赴美留学之路。
美国是一个经济发达、社会开放、民主意识强的现代化国家。自然,教育环境比较宽松和包容。对我这样一位相对独立意识、自主观念、自学能力和批判能力较强的博士生而言,可是如鱼得水,鱼贯而行。几年的留学生涯,让我懂得了许多,它不仅带给我音乐观念上的改变,还给予我教育观念、文化观念和价值观念的帮助。当然,有好多方面与中国的很不同。但是,让我意识到,在两地文化迥异,教育制度有别和教育土壤不同的当下,寻求某种观念的平衡和共识,或许是未来中国音乐教育,乃至美国当下的音乐基础教育应该重新估价的新课题。
1996年8月,我因病辍学回国。回国后的第二场汇报音乐会在星海音乐学院音乐厅举行。遗憾的是,陈老师因杨桦老师病故而缺席。在音乐会上,我多么希望陈老师能聆听我的演奏,感受我经历多年历练后对音乐的新的演绎和理解。两年后的一个机会,也就是我任教于深圳艺术学校期间,陈老师和司徒志文老师(前中国音协大提琴学会会长)来我家做客,她重新了解了我的情况。从她满意的笑脸看出,她是很欣慰的,我也很高兴,因为我做学生时,她对我很苛刻,很少听到她的表扬话,这次她总算满意了。我在深圳工作期间,她还好几次来过我家,关心我们的生活和工作情况。每年我们还互寄贺卡,相互问候------,没想到今天晚上的电话让我一阵子难于接受。
陈老师就这样离开了我们,让我们这些晚辈的在感情上很难割舍,也让中国大提琴界的同仁深感悲切。陈华珍老师是我国第一代资深的大提琴家、教育家,她的一生献给了中国大提琴事业,为中国培养了众多的优秀人才。她的逝世是我们大提琴界的一大损失,我们失去了一位受人尊敬的老前辈,失去一位令人爱戴的好老师,她为中国大提琴教育事业所做出的贡献将永载史册。
陈华珍老师安息吧!
永远是您的学生黄海昌